王细作沉默着,不发一言,这显然是一个艰难的选择。
于是他浅浅的眯起了眼睛,很是认真的看着刘文善。
刘文善则是平静的看着他。
王细作的心里,不禁在想,果然一个人若是成日都和优秀的人在一起,难免也会变得优秀起来啊。
从前的王细作,只是想要发财,想要出人头地,哪怕只是能挣一百个金币他也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知足了。
可现在,跟着齐国公,跟着刘文善,他接触了一个广阔的世界,此后,他回头去看,那曾经一百个金币的梦想,却是说不出的可笑。
这令他深深的明白,自己的未来有无限的可能。
于是乎他深吸一口气!霍然抬头凝视着刘文善,很是认真的问道:“我带多少金银回去?”
刘文善很满意笑了,看着王细作的目光里透着欣赏,旋即便郑重的开口说道。
“一船就完全足够了,值此危机时刻,所有的东西,都会暴跌,有一船的金银,足够你挥霍,成为整个佛朗机的大恩人。”
王细作道:“我需要一个完整的计划,最好……我得有一些扈从,需要四洋商行训练出来的人,他们还得配一些左轮火铳,得有一百人。”
刘文善便看向刘瑾。
刘瑾高兴的要跳起来,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。
且不说,若是王细作成功了,那么……四洋商行在佛朗机,就有了一个跳板,不只可以为四洋商行的生意带来巨大的便利,而且四洋商行在北方省,也可招募大量的暗探,为刺探佛朗机的底细,清扫障碍。
可若是王细作死了,那也不错了。
此次,首功当然是自己的干爹,可次要的功劳呢,王细作一死,那就很遗憾了,我刘瑾只好当仁不让。
这是横竖不吃亏的事啊。
“莫说一百人……”刘瑾心里还是有些疼,咬牙道:“便是一百零一人,也不成问题。”
几日之后,王细作带着他的舰船,开始返航了。
这一次,他站在甲板上,看着船下的波涛,却是知道,接下来,他将面对的,是一个艰巨的挑战。
当王细作回到北方省的时候。
事实上,这里已经面目全非了,bao乱的痕迹清晰可见,到处都是残桓断壁,就在新的国王登基不久,很快,新的bao乱又开始了。
诚如刘文善所预料的这样。
民变的基础来自于人们对于一无所有的恐惧,可无论是谁登台,他们依然还是一无所有。
曾经大量的投资者,现如今,陷入了最尴尬的境地。
街道上,弥漫着一股大蒜的气息。
人人都欠下了巨额的债务,高利贷者们却无法收回自己放出去的贷款。
所有的地产,都无人问津。
除此之外,各种的流言蜚语漫天的飞。
有的说,法兰西已经发生了***,国王已经被逮捕。也有的说,法王与西班牙国王无法容忍这股风潮,他们已经纠集了强大的军队,将进入北方省,扑灭这里的火焰。
王细作下船,随后,他轻车熟路的寻到了所有的商贾。
商会已经萧条了,因为任何货物,现在都已经卖不出去了。
商人们好奇的看着王细作。
王细作坐下,气定神闲:“我奉大明齐国公的命令而来。齐国公知悉了这里的情况,对于这里所发生的事,表示遗憾。发生这些,完全归咎于西班牙人的贪婪……”
众人面面相觑。
这里的人,确实都将一切归咎于西班牙的统治者们。
尤其是当人们砸开库房,发现这些统治者们囤积了数不清的球茎的时候。
至于大明……人们似乎有所耳闻。
那是一个遥远的国度,有人认为其强大,有人又认为它脆弱。
不过,西班牙人在大明远征的失败,令这大明王朝,又多了几分神秘的色彩。
“齐国公是个好人,他在东方,被称之为举世瞩目的慈善家,他富有,却又不吝钱财,他帮助弱小,并且为大明皇帝所赏识,他有着崇高的品德,不只如此,他还多才多艺,他是一个伟大的建筑师,同时还是建筑业最有利的赞助者,他还津津乐道于办学,热衷于投资绘画、艺术,他还是一个美食家。”
人们对于这个齐国公,是个什么样的人不太感兴趣。
“我奉了他的命令而来,是因为他不忍看着这里继续混乱下去,在东方,众所周知,他拥有高贵的血统,他既是公爵,也是王冠的继承人,好吧,现在我来说一说我的计划,齐国公爱你们,正因为他对于佛朗机和北方省的热爱,他善良的内心,无法作视这里的情况继续恶化。”
人们对于这一段话,是保持怀疑的。
一个人在远在天边来热爱自己,这实在有侮辱智商的成分。
王细作也不在乎他们此刻在想什么,而是继续神情淡定的说道:“因此,他决定对市面上的房产、地产,进行收购,同时,他让我带来了十万金币,用以作为新政府的资金储备,用以保障军队的运行,同时,稳定新政府的日常所需,不只如此,在未来,齐国公会持续的对新政府给予道义上的支持,先生们,我们必须要稳定住市场,不能让资产的价格继续持续暴跌了!”
商人们不可置信的看着王细作。
现在整个北方省,金银奇缺,再加上大量的债务,以及混乱,市场已经萧条,曾经任何值钱的东西,到现在已经无人问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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