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金元听罢,顿时觉得压力有些大。
“这……”
他一犹豫,便见方继藩笑嘻嘻的看着自己。
这笑容,很和善,充分的将方继藩善良的内心,跃然于脸上。
王金元咬咬牙:“小的明白,少爷待小的恩重如山,小的一定………拼了命,也要将事儿办的漂漂亮亮。”
方继藩颔首点头:“这就是了,知道我为何喜欢你,一直将你当做自己的儿子看待吗?就是因为,你王金元甚合我心。”
第一纺织作坊,已开始忙碌起来。
这里的匠人,请来的待遇都不错。
都是一些经验老道,肯吃苦耐劳的。
巨大的蒸汽机启动,这蒸汽机燃烧和熄火,费时费力,因此,为了确保生产以及减少浪费,这才需十二个时辰连轴转,一旦开启,若不是因为故障,是不允许关闭炉子的。
炉子染了,滚滚的浓烟,自烟囱里冒出来。
整个长线,方继藩采取的乃是采取了后世的生产线之法,将整个产线,分为数个工序,每一个人,只负责一道工序。
这种方法,可以极短的时间之内,让一个工人,迅速的熟悉自己的岗位,且大大的提高自己的效率。
巨大的蒸汽机器开始轰鸣。
无数的飞梭,开始疯狂的旋转起来。
传动的虽是蒸汽机,可这纺织机,采取的却是珍妮纺织机的改进版,紧接着,一排排的纱锭,开始旋转,迅速的,抽出的丝随着纱锭的旋转,不断的开始变得厚实起来……
流水线的作业,保证了匠人可以熟悉自己的岗位,蒸汽机带来的强大传动力,可以做到机器可以不眠不歇,而纺织机的改造以及飞梭,则保证了一台纺织机,可以超过四十台老旧纺织机的生产力。
因为夜里不能停机,因而,夜班最麻烦的,乃是照明的问题。
此时,点灯几乎还是靠蜡烛和油灯,哪怕是给这些火罩上玻璃罩子,这棉纺作坊,因为太多易燃物,甚至是空气之中,都漂浮着许多棉絮,一旦遭遇了明火,便极容易酿成大祸。
眼下倒是暂时难有解决的好方法,不过……办法也不是全然没有,这作坊四面,多置玻璃窗,此后,再在玻璃窗外,点起一堆堆的篝火。
篝火之后,再置玻璃镜。
如此一来,火光则直接被玻璃镜透过透明的窗户,直接射入作坊之中。
这四面八方反射进来的光线,将夜里的作坊,映照的灯火通明。
又因为明火置于作坊之外,且有专门的人在旁看管,足以保障安全。
在这第一棉纺作坊里,几乎是日夜不歇。
蒸汽研究所的技术人员,甚至是和朱厚照直接入住,随时解决可能发生的问题,除了维修之外,更多的是在生产过程之中,想办法,改进纺织机。
过了七八日,新制的纺织机继续添加进厂房。
甚至……朱厚照在附近的厂房里,又命人搭起了一个烟囱。
数不尽的棉纺,生产出来,而后堆入附近的货栈。
方继藩也经常来,他喜欢在作坊里的感觉。
女工们往往带着羞怯,见了陌生男人,便害怕的紧。
方继藩为了避免她们尴尬,戴上一副蛤蟆镜,这是很合理的。
且为了显示自己是个体面人,再戴上一个大金链子,似乎也很合理。
且方继藩是个极重视时间观念的人,怀里揣着一个大金怀表,波的一声,打开,看看时间,这道理,难道还站不住脚吗?
朱厚照就不一样了,作坊里因为有蒸汽,因而有些热,他喜欢穿着一件小褂子,将自己的双臂的肌肉露出来,呼呼喝喝。
方继藩有时候真的很鄙视朱厚照,这家伙……若不是太子,想来是要断子绝孙的。
有太子殿下和方继藩经常来,王金元哪里敢怠慢,打起精神,每日都来照看。
他是个商贾,技术问题他不管,他只管多少的棉花,能纺出多少的布料,每日的产量几何,如何安排生产。
棉纺作坊的外围,设立起了院墙,院门有专门的人把守。
一方面,是保障女工们的安全,毕竟,她们若是接触了陌生的男人,难免会不自在。
可方继藩和朱厚照不一样,方继藩不是吹牛,至少在西山,太子和自己的名声还是极好的,人人都叫自己恩公,将自己和太子视作是道德的楷模,他们二人随意进出,倒是不至有人说什么闲话。
王金元这样的人渣就不同了,进出时,会有专门的老嬷嬷的跟从着,就是为了对他有所防范。
方继藩看着这些女工,心里生出感慨,他朝朱厚照道:“你瞧瞧她们,个个都是心灵手巧,我从她们的外表,就可以看出她们的内心。”
朱厚照死死的盯着女工的外表去看:“本宫为啥看不出来。”
方继藩手点着一个工位上的女工,这女工有个乌黑的辫子,面色姣好,小家碧玉一般,方继藩道:“你看,她的心,一看就很美,这柳眉毛舒展,说明她心里没有亏心的事;瞧瞧这水灵灵的大眼睛,眼睛是心灵的窗口,可见她心地善良,瞧瞧她的贝齿,雪白雪白的,可见她经常打理,是个勤快的姑娘;还有她的唇……她的……”
朱厚照瞪着他:“照这样说来,本宫已经看到十七个心灵手巧、善良勤快的姑娘了。”
方继藩瞪他一眼:“不要有下流思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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