完成环球之旅,寻找到了新的航线,带回了无数的金银,与此同时,打击了倭寇,这一次对‘倭寇’的打击,可谓是痛入骨髓。
从倭国那边传来的消息是,他们连续袭击了二十多地,每至一地,攻城拔寨,斩杀倭贼数万,并且直接将藏污纳垢的倭人四海通衢之地,直接夷为平地,从中搜出了无数的白银,有不少的白银之中,居然还原原本本的印制着大明之宝的印记,这些元宝,显然是倭寇劫掠而来,最终在那周防流通。
如此巨大的打击,方才是彻底解决倭寇问题的根本之道。
大明历代天子,耐心已经消磨干净了,这个顽疾,既然不能通过打击东南的海盗来解决,那么就直接断其根本。
其实……当初的大明天子们,并非没有想到用这种方法,只不过……毕竟倭人隔海相望,当真要东渡倭国,成本过大,却也未必有必胜的信心。
既然无法渡海打击,那么只好忍气吞声,接受倭人的朝贡,寄望于一次次督促倭人进行打击。
可倭人只求在朝贡中获得大明的赏赐,对此,却百般辩解。
此乃国耻也,而今日……张氏兄弟一支环游了世界的船队,一支疲惫的偏师,就解决了。
他们的战法,十分先进,且作战的意志,十分的顽强。
从倭人使者的报告来看,他们虽大多衣衫褴褛,可作战英勇,哪怕遇到再顽强的抵抗,也死咬着绝不肯松手,他们擅长于抓住机会,直接突破‘倭寇’的弱点,他们善于运用舰船、火器,就这么一支孤军,让整个倭国千里海岸,形同虚设,指哪打哪,没有一处,是安全的。
这便是许多训练有素,养了数千日的精兵,也没办法做到的事啊。
谁曾想到,一群面黄肌瘦的人,能有如此巨大的战果呢。
此时,满朝文武,无一人发言。
任何人都明白,陛下口里所说的光耀后世之功业,绝非虚言。
此次,可谓是扬眉吐气,再也不受那些倭人的鸟气了。
而这一次战果,之所以得以确信,还是那个倭人的使者,他受幕府管领大内义兴之命,千里迢迢而来,做出了无数的保证,除了愿意严厉打击倭寇,三月之内,对倭寇进行大规模的拿捕;除此之外,还有查抄赃款,随时解押,送回大明,以及……解救被倭寇俘获去的女子,务必对她们进行优待,择选时机,礼送回乡。
弘治皇帝坐下,他开始耐心的等待。
对待这两位大功臣,虽然明知此人,两位国舅才刚刚动身,只怕需要一些时辰,方才抵达大明宫,可弘治皇帝依旧愿意等。
众人默然,心里不禁感慨,连张家兄弟这等货色,都能立此奇功,实在是老天无眼啊。
这众人之中,就包括了方继藩。
方继藩心里嘀咕,自己哪一点不比他们强一百倍、一千倍,这两个……人渣……
朱厚照心里,倒是对两位舅舅,生出了不同的看法。
从前总是瞧不上他们,可哪里想到,他们居然也有这样的勇气和本事。
朱厚照最佩服的,就是此等人,他不禁感慨道:“父皇,两位国舅,不啻是我大明的卫青和霍去病啊。”
虽是夸张了一些,却也表达了朱厚照的敬佩之心。
弘治皇帝抚案,却听方继藩咳嗽起来,目光落过去:“继藩,你不舒服吗?”
方继藩道:“儿臣只是想到,冠军侯死的比较早,当然……儿臣没别的意思……”
弘治皇帝:“……”
朱厚照想不到方继藩拆自己的台,晃晃脑袋,便不做声了。
百官不禁看向方继藩,这家伙……乌鸦嘴呀。
却有人为之哄笑。
只有王守仁、唐寅、刘文善、江臣四人,却是面无表情。
好笑吗?不好笑。
这样的笑话,恩师一天能有一百个。
这有什么稀奇?
弘治皇帝压压手:“严肃!”
于是,哄笑声落下。
…………
此次出海,已近八年,张氏兄弟,回到了阔别已久的京师,看着沿途的景色,京师,早已是面目全非。
他们坐在马车上,玻璃窗外的景物,自眼皮子底下掠过,张延龄要哭了,擦着眼睛:“哥,不一样了,和从前,都不一样了,我家在哪儿呀,家没了。”
张鹤龄也不禁触景生情,拍拍他的肩:“别怕,有银子。”
“噢。”张延龄才擦了泪,乐起来,他想了想:“我总觉得,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好,方继藩固然是个狗东西,可毕竟是秀荣的丈夫啊,我们这样害他……”
“畜生!”张鹤龄痛骂他:“这么大的罪,不让他扛着,让我们扛着吗?他有脑疾,你有脑疾吗?”
张延龄打了个寒颤,突然觉得……很有道理。
于是……小鸡啄米似得点头:“是,哥说的对。”
至大明宫。
二人下车,步行入宫。
看到这巍峨的宫殿,张鹤龄忍不住道:“这太奢侈了,这得花费多少银子啊,陛下真不是一个当家的人,当初扣扣索索的,从他手上要一点银子,就登天还难,想不到他偷偷建这么大的新宫,极尽奢侈,如此富丽堂皇,他变了。”
领路的小宦官打了个哆嗦。
这世上,敢诽谤皇上的,除了方继藩,怕也只有这两位国舅了吧。
小宦官道:“此乃方继藩所营建,送给陛下的。”
“什么?”张延龄听了,不禁道:“他这样的大方,好大的手笔……”双目之中,顿时露出了敬佩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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